本文谈校园霸凌，从定义界定到霸凌行为剖析，再到具体解决建议，有理论，有办法，值得每一个父母阅读。
文 | 木云（原名张伟，原《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核心作者，曾历任《教师博览》、《新城快报》编辑，在中学任教六年。）
本文来源：木云的公众号“死念书”
✎校园霸凌是每一个父母的隐忧
我的孩子今年十岁，读小学五年级。她一路顺风顺水，极少（但也有）听她谈起自己所亲历的校园霸凌，基本上没遭遇什么身心上的明显伤害。但媒体持续揭秘各种恐怖的校园霸凌事件，使大家每个父母都不能不关心校园霸凌事件对孩子身心健康与安全的潜在影响。
霸凌是英语“Bullying”的音译。挪威是世界上公认对待校园霸凌事件处置有方的国家，根据挪威学者Dan Olweus的概念，霸凌是指“一个学成长时间、重复地暴露在一个或多个学生主导的欺负或骚扰行为之中”。
这个概念比较严格，大家在用霸凌这个词的时候，所指一般要宽泛一些，主如果在说校园中存在的学生之间的各种欺压现象。我也在这个意义上用这个词。
回顾大家我们的学生历程就能意识到，非常明显，校园霸凌是一个广泛的长期存在的现象，它是学生之间的一种恶性和单向的人际冲突。几乎可以一定地说，每一个班级里都会有孩子遇到过同龄人的歧视和欺压，就好似大家成人的世界，一直会存在各种不公和欺侮一样。
去年，中国传媒大学公布了一项题为《校园欺凌受害者存活情况调查报告》的研究成就。该报告以详细的数据和真实的案例告诉大家校园霸凌受害者遭受了什么样的身心伤害，一些受害者在历程校园霸凌后多次试图自杀，部分受害者被确诊患有心理问题，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
报告显示，在校园欺凌中，精神暴力和身体暴力是最为常见的形式。超越九成的受害者都曾在校园里遭受过同学的辱骂、讽刺、挖苦、孤立、冷漠、威胁、恐吓等精神暴力，近七成受害者遭受过身体伤害（主要表现为打、踢、踏、踩、掐、拧、推、煽耳光、扯头发、烫、烧等），更有受害者被泼尿，脸上被涂抹精液。
精神暴力在调查中的比率高达94.32%，这意味着绝大多数校园欺凌的受害者都遭受过不同程度的精神伤害，这种欺凌形式隐蔽性强但风险性大，因此总是没办法得到外面（老师、父母、媒体等）看重，若得不到准时解决，对受害者的伤害会日益加深。
64.77%的受访者表明自己遭受过两种以上的欺凌，其中54.55%的受访者同时遭受精神暴力与身体暴力。这样来看，在本次调查中，大部分受访者遭受的欺凌事件具备形式上的多样性，且身体暴力行为多随着精神暴力行为发生。更严峻的是，半数以上的受害者曾遭受反复的、长期的欺凌。
报告形容，遇到过长期欺凌的孩子，一辈子都“走不出青春的梦魇”。
✎欧美容易见到做法未必完全靠谱
经过查阅资料，正如前文所说，挪威是在这方面公认做得很好的国家。挪威的校园霸凌“零容忍”体系，主要强调通过国家—社会—学校—老师加大对学生校园生活的监控和干涉的力度与频度，从而降低校园霸凌，乃至所有校园冲突的发生。挪威是著名的北欧民主社会主义国家之一，它采取这类方法不叫人意料之外。但，如此做恐怕也会带来不少弊病——譬如学生的自主性与独立性或许会遭到影响。
不过，这不是我现在关心的重点。我更关心的是，父母和学生该如何做？除去告诉老师以外，大家还可以做点什么？我在中文资料里，没看到挪威的策略里有这方面的内容。
但，美国人的做法我查到了。美国小学的校园反霸凌规则是如此教孩子自我保护的：
1） 勇敢地直视他们的双眼，并告诉他“你如此做是错误的，老师了解了会批评你的。”（Tell them to sTOP.）
2） 逃离现场，不要让他们得逞。（Walk away.）
3） 跑不了的时候，保护自己，不倡导正面反击。（Protect yourself.）
4） 告知老师或者你信赖的长者，寻求帮助不是软弱的表现。（Tell an adult you trust.）
5） 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要跟随欺负你的人去一些隐私的地方。（Find a safe place.）
6） 和信赖的伙伴在一块，结伴同行。（Stick together.）
7） 探寻新的朋友。（Find opportunities to make new friends.）
非常明显，这类方案都是经验性的，并不可以势必让孩子躲开霸凌。当然，大家可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在霸凌的危险火烧眉毛的时候，都是一些经验性的方法。它可能可以提升孩子躲避霸凌的概率，但不是势必奏效。我对这类做法的建议是，可以参考，必要时可以尝试，但也要意识到，这是一种纯粹的弱者方案。孩子本来就非常大可能是由于她在群体中的弱者地位才遭致欺凌，那样当霸凌行为发生的时候，依旧建议孩子采取纯粹的弱者方案，是否会强化她个人内在的弱者自我认知，从而致使她在群体中面临欺凌的时候，躲得过初中一年级，躲不过十五？
✎面对语言霸凌该如何解决？
所以，我感觉，大家作为父母，还是要从霸凌的源头开始考虑。
霸凌可以分为两类行为，一种是语言上的侮辱——譬如谩骂、嘲笑、讥讽、孤立……等等。一种是行动上的侵犯——譬如脱衣服、殴打、打劫、逼迫行为（逼喝尿，逼做猥亵动作）。虽然这两种行为常常混合在一块，但分了解两类行为的性质很有必要。
在第一类行为中，大家除去对推行语言侮辱的孩子进行道德上的批评以外，其实找不到他们惩罚他们的法理依据（不是指现行法律依据），语言上的侮辱并不会损害被欺凌的孩子的实质性的权利。心理上的痛苦是没办法度量的，神经大条的人如何说他都可以笑呵呵，敏锐的孩子可能一句无心的重话就会让她感觉世界崩塌了。
但第二类行为就是可见的，边界明确的。被欺凌者是不是被暴力侵犯或强制，其个人权利是不是受损可以了解辨别。财物的损失和人身被侵犯，才是实质性的权利受损。无论你神经大条还是心灵敏锐，东西丢了就是丢了，挨揍了就是挨揍了，没什么不同。
我的孩子读书早，年龄比同学小，个子也非常矮。三年级刚刚转校至某私立学校的时候，班上一些男生就常常用一些难听的话笑话她矮小。她跟我说起这类事情的时候，都委屈得要哭了。
我问她，他们有没打你？
她说，没。
我当时虽然非常难过，非常心疼她，但我“哦”了一声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又问，那如何解决呢？告诉老师？
没用。老师骂他们，他们嬉皮笑脸，一趁老师不在就又来讲我。
他们笑你，你难过么？
难过。
那老师骂他们，他们难过么？
不难过。
我又把这两个问题有意重复了两遍，得到相同的答案之后，微笑着问她，你再想想，这是否非常有意思？
我又办不到他们那样死皮赖脸，他们那样坏。
是不是真的？你难道没一点点羡慕？
呃……父亲，你好坏！
你看，他们笑你，老师助你骂了他们，公平吗？
公平。
结果呢，你难过，他们不难过，公平吗？
呃……我仿佛了解了……
下面，大家两个把话题愉快地转向了基因的秘密、身材矮小的出色人物与人跟动物的差别。最后，大家的聊天以我教了几句大家方言中嘲笑高而无用的蠢材的话供她备用而哈哈大笑结束。
我举这个例子的意思是说，在面对语言霸凌的时候，帮助孩子调整自我认知，提供一些应付方案就能非常有效帮助孩子自行抵御语言的侵犯，成人非必要主动介入孩子之间的纠纷，在无安全风险的状况下，独立处置与别人的关系，也是孩子成长过程中必需的体验。
我这个例子进行得轻松愉快，是由于大家家小女孩在公立小学的时候，面对过来自数学老师愈加厉害的语言冷暴力，那次认知调整的时间长达数周，已经有经验了。那一次跟老师对着干，最后结果也很好，孩子跟老师的关系恢复得还挺好。面对孩子有理有节的反应，绝大多数老师还是能做出正面的正确的回话的。当然，只须不打我的孩子，老师继续在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也不太可能对有独立考虑能力和经验的孩子导致什么真的的伤害。
✎面对暴力侵犯（及风险）该如何解决？
孩子之间有一些语言欺凌是以暴力为后盾的，身材高大强壮会成为孩子欺凌弱小的心理依据，也是语言欺凌转向暴力欺凌的直接动因。对这一点，我是比较警惕的。
最早带头嘲笑我家女孩的小子就是如此。我直接到学校找过那小子。找到他之后，我温顺地捏了捏他的脸蛋，问他：目前是叔叔高，还是你高呀？孩子低头说，叔叔高。然后我又问，叔叔比你高大强壮，那叔叔能不能随意嘲笑你，打骂你？不可以啊，你是大人。我笑着说，嗯，说得太对了。在叔叔眼里，每一个孩子都是正在长大的大人，你也是，而且你比其他小朋友更像大人呢。说完告诉他，我是那哪个的父亲，期望你记得大家今天说的话。然后就让他走了。
我没告诉小女孩我干了这件事，从小女孩之后的反应来看，这小子对她态度好了一些，再后来，我家女孩在学习上帮过他，然后目前，按小女孩我们的说法，他们可以算是朋友关系了。
孩子面对暴力威胁（但尚未发生侵犯）的时候，成人的主动干涉是有必要的。但我觉得，这种干涉不可以是道德说教，也不可以是暴力恐吓，而只能是通过模拟推理再加上价值判断上的勉励性评价来讲道理，才可以获得好的成效。
万一他们听不进来，也不太可能刺激恶化他们的施暴冲动。道德说教或者暴力恐吓虽然可能对某些孩子短时奏效，但一直存在刺激他们升级霸凌行为的风险。
那孩子读到高中了如何解决？作为父母，我一个人的个头也不如不少发育好的高中男孩啊。我现在的建议是，假如到了高中，孩子还不可以够打造起一套在集体中自我保护的原则和方案，我的家庭教育一定是出了不小的问题，那只能更多地依靠于外力（学校、警察乃至自己其他的私人救济方法）的保护来解除火烧眉毛的威胁，同时继续跟孩子一块探讨愈加具体的靠自己就能做到的方案和办法。
但孩子不可能随时随地得到成人的主动干涉，在孩子之间发生暴力冲突的时候，大家该给孩子提一些哪种建议？
我会让孩子自己掌握评估风险，并建议孩子：若是言语争端引发的双方冲突，则尽量防止动武，自己在言语上吃点亏无关紧要。若是被其他人暴力欺侮，那样：1，在实力悬殊的状况下，选择前文介绍的弱者方案，尽快逃跑或者寻求帮助，只须不被暴力对待并且可能逃脱，屈膝求饶也行。2，若是实力相差不大，在被侵犯的状况下要敢于反击，假如有把握，不只要防卫性抵抗，而且应该进行相应的反制。用两句古文来讲就是：一，不立于危墙之下；二，以直报直，以怨抱怨。我相信，在真实的环境里，自由和权利都是粗粝的，需要靠自己去争取，去背负。
不管如何，大的原则是：
1，假如存在暴力欺凌或者这种欺凌的迫切风险（不是指孩子之间的一般性冲突），第一尽所有可能消除风险、制止暴力、惩罚暴力行为；
2，对于语言的欺凌，则更多地从自我认知调整，集体交往的原则与方案上来尝试不一样的处置办法；
3，对非暴力的欺凌，尽最大可能让孩子亲自去处置与集体中其他成员的关系，爸爸妈妈要做的则是在情感上接纳和理解孩子的情绪与处境，并试着提供一些可以由孩子自己调试的尝试性建议。
当然最后如何做，都由孩子来决定，假如闯祸，责任也主要由她自己来承担，我最多负责赔钱，然后从她的零烧钱里慢慢往回扣，哈哈。
当然，假如容易引发我和她都没办法承担的后果（譬如非可逆的伤残，甚至死亡），那尽所有可能不要去试。
✎探寻校园霸凌的明确标准
就在早两三个月，孩子在新学校就读的第三个年头，跟我说到了她在班上干的一件事情，把我给惊到了。
她说，她早就不怕男生笑话她了，而且还能应对那些欺负人的淘气男孩，由于她有了部队！
什么部队？
我团结了班上六七个女孩和两三个男孩，专门应对那些欺负女孩的男孩。
打人了没？
只有拿书本装模作样轻轻地打，没真打。大家是反对打打闹闹，反对欺负女孩的部队！
你们如何应对男孩？
哪个如果欺负其他女孩，大家就围上去按住他叽叽喳喳吵他骂他！
是你组织的？
嗯，以大家寝室为核心，有几个男孩参加。
会告诉老师么？
假如他老实了，不欺负人就不告诉。不是课堂时间发生的事，只须大家感觉不非常紧急，又能解决，大家就不跟老师说。
他们会告诉老师么？
不会，他们大概不好意思吧。
你们会不跟欺负女孩的男孩玩么？
不会呀。只须他承认错误，还是会一块玩。哎呀，其实大家的部队也只不过好玩呐。
听到这里，本老爹一颗悬着的心放手来了，也没多深问，今天写到校园欺凌的话题才忽然想起来。
回到最早的话题，一般情况下，霸凌其实是一个非常难精准概念的行为。
譬如，我家女孩今天这么做，算不算也是霸凌之一种呢？显然，从语言攻击同学的角度看，这也是霸凌。但，从她叙述的过程来看，仿佛又不算，而更像是一种保持正义的反制行为。那难道还有好的霸凌和坏的霸凌之分？就仿佛“盗亦有道”那样？
一个定义出现这种模棱两可的和对立的状况，它一定是有问题。我觉得，是不是存在暴力侵犯与强制才应该是界定校园霸凌的明确标准。
✎老师和学校不是校园暴力的第一责任人
当然，我并非说，语言欺侮就是好的和对的，而是说标准明确之后，不单是父母，老师和学校也可以有针对性地采取不一样的办法来处置。假如仅只不过语言欺侮，那更多地要基于教育学、心理学的经验和常识来处置问题，应该以引导和讲理为主。但若是暴力侵犯，则应该侧重于制止与惩罚，那样在社会的层面，有关的法律与各方权责需要重新反省与厘定。
近期最哄动的，引发中国网友激烈讨论的并非在国内频频发生的各种校园暴力新闻，而是发生在美国的一块判决。
2015年春季，三名中国留学生翟云瑶、杨雨涵和章鑫磊（年龄从14岁到20岁不等）以癫狂的凌虐同学来填补狂欢节的时间。
翟云瑶、张鑫磊等人先是把同学麦嘉怡叫到僻静处殴打一个多小时，用烟头烫胳膊，把脸打肿。
又在隔一天之后用这种残酷方法折磨同学刘怡然，扒光她的衣服，用高跟鞋猛踢头部，用烟头烫乳头和屁股，还用打火机烧头发，酷刑折磨五个多小时。
今年1月份，这三位学生通过认罪减刑协议，分别获刑13年、10年和6年。服刑期满驱逐出美国，永远不可以回来。请注意，这类孩子的凌辱行为，并没致使受害者紧急的，不可逆的身体伤残啊，参照同期国内揭秘的各种校园暴力事件处置结果，这个判罚显然十分严厉。
消息传回国内，网上一片叫好声。除去对富二代的恶感，这种严厉判罚也让不少网友有正义得到适合伸张的感觉。这种感觉我觉得是对的。
反观国内的校园欺凌事件，此前舆论和当事各方容易见到的做法就是怪学校、怪老师，向学校向老师问责，而学校则是各种包庇和推脱 ，而对施害者，开除已经是顶格的处罚，即使这样，施害者还可以公然叨叨他有隐私权，需要不准公布我们的基本信息，更可以援引不少“圣母”型的看法来装可怜，说自己是未成年人，有改过自新的“权利”，不可以由于一个事件毁了一个人的终生幸福，等等。假如这个施害者碰巧学习成绩很好的话，更会有无数声音需要对他的恶行给予宽容。
来自美国的判例给了大家明确和明确的价值判断——恶行就是恶行，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家庭，哪个年龄，暴力侵犯就是一种明确的和实在的恶。它需要的不止是被制止，还包含相当程度的反制。恶的推行者是最主要的责任人，监护人第二，最后才是学校和老师的教育责任。美国对未成年人犯罪推行刑事惩罚时，有些州规定最低年龄是8岁！
大家现有些《未成年人保护法》虽然不少条约很模糊，部分条约存在争议，但它的立法原意非常了解，其中之一就是要保护未成年的受害者的权益，而不是放纵未成年人的施害行为。在具体的司法实践方面，大家现有些法制体系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假如没对未成年人施害者及其监护人的直接和明确的主要责任认定和相当程度的处罚，出了事情，上级主管部门仅仅问责学校和老师，那就会出现现在不断发生的各种案例中学校和老师捂盖子、不作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种推脱责任……的状况。
学校是教育学生的场合，不是改造和制裁罪犯的地方。什么责任都丢给学校和老师，就是在迫使学校和老师做超出他们职业范畴的事情。只有把暴力侵犯的界限、惩罚和责任认定根据自然正义的法理原则划定了解，学校和老师才可能把更多的工作放在真的的教育——即引导和说理——上来的。
这段话或许会让不少老师叫好，但我需要指出一点，此文只谈学生之间的霸凌现象，校园中还有更多更紧急的霸凌现象，就发生在老师与学生之间，在现在环境下，这种霸凌现象中学校和老师得到的放纵一样不少。
在某种意义上，现有公办体系的学校和老师早就有意无意、主动被动地让学校染上了监狱的痕迹，所以，校园霸凌事件中舆论对学校和老师的过分苛刻虽然不对，但也不可以完全说是错怪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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